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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形象需更真实 动作设计需更独特


纵观第九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参赛作品,创作问题依然显著——舞蹈形象需更真实 动作设计需更独特
●女子独舞虽然基本摆脱了深陷“怨妇”情结的泥淖,但是更新鲜、明确的女子独舞形象仍然匮乏。 ●从文学作品和历史文化中选取人物进行创作的男子独舞、双人舞作品,需更准确到位地传达出原型深刻而丰富的内涵。 ●群舞作品需要的不是动作的堆积,而是凝练的动作细描和深掘。

第九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活动日前在西宁落下帷幕。本届“荷花奖”古典舞评奖共有来自全国各省市的专业院校、院团,各地舞协以及部队代表队选送的137个作品报名参赛。在单、双、三人舞组最终获得金奖的是3个独舞《且看行云》(女子独舞,表演金奖,解放军艺术学院舞蹈系)、《月满春江》(女子独舞,表演金奖 北京舞蹈学院)和《济公》(男子独舞,编导金奖,北京舞蹈学院);群舞组获得金奖的3个作品是《丽人行》(作品金奖,解放军艺术学院)、《满江红》(作品金奖,吉林市歌舞团有限责任公司)和《陶纹梦圆》(作品金奖,西宁艺术剧院有限公司)。
金奖作品往往是一届比赛或者一段时间里,积累或勃发的翘楚之作。本届评奖中获得独舞表演金奖的《且看行云》和《月满春江》,便给人夏日莲荷并蒂双开的深刻印象。一个精劲,一个绵柔;一个柔中有刚,一个清轻如水。解放军艺术学院舞蹈系朱磊表演的《且看行云》中的古装女子,其身躯时而如风沐雨汹涌澎湃,时而跌宕回转如暗流奔涌,却不时回到一个充满定力、韧劲坚毅的姿态,仰望云烟从空中行过。北京舞蹈学院胡玉婷表演的《月满春江》则是一个漂浮在水面上的月之精灵,她以飞动飘逸的身姿铺满了舞台的每寸空间,无论是旋转、跳跃、翻腾,都好像离了地心引力般的轻飘和空灵,表演温婉而清新。数年之前,中国古典舞的女子独舞创作曾经深陷“怨妇”题材倍受媒体诟病,或许是中国古典诗词曲赋中古人留下了太多的悲怨诗章,使得离愁、别恨、幽怨、伤怀等情愫成了古典舞创作热衷和擅长的表现主题,而当这股潮流形成气候并有泛滥恣肆之态时,便显出了它的狭隘、衰颓之负面效应,让观众在观赏时压抑和叹气。幸而这一现象被舞蹈界、媒体界等各方有识之士及时观察到并发出警醒的呐喊,使这一潮流在近年的古典舞创作中得到有效的调校和改正。本届“荷花奖”古典舞评奖获得奖项的女子独舞共有5个,除了《梅娘》依然选取了一个幽怨的故事原型外,其他的几个独舞都趋向优雅、清新的风格。获得表演铜奖的《芳春行》更是表现了一个活泼、靓丽的可爱少女形象,有如一朵三月的迎春花,在青青阡陌上且歌且行。古典舞男子独舞自《孔乙己》在某届“桃李杯”比赛中横空出世勇夺业界眼球后,从文学作品、历史文化中选取人物形象进行男子独舞创作成为舞界一时之显学。本届的获奖作品《济公》《勾践》和《武生》也都取材于家喻户晓的文艺形象。以舞蹈的形式再造曾有过的艺术形象,有便捷之处更有难破之矩,毕竟已有的文学或文艺形象的原型早已深入人心,他们曾经提供给人们的审美感知成为新创作品优劣的试金石。舞蹈作品既要保有自身的肢体语言的美和力,又要传达出原型的深刻与丰富,有时的确如冰火两重天,非高手不能将其熔铸于一体。上述几个男子独舞作品虽称不上是十全十美,但也各有千秋。济公在落魄浪荡中内心向善的笃定,武生的那段碎步山膀的新颖处理,都令人眼前一亮,过目不忘。

本届古典舞获奖作品中匮缺男女双人舞。获得作品银奖的《门神》是一个男子双人舞。应该说这个作品充分体现了当今北京舞蹈学院男子古典舞的最新创作水准,尽管其表演者(也是编导)是两名年轻的学生,但是他们对门神情状的解读,构思语言的锐气和才气,以及他们的身体对古典舞精、气、神和力、美、韵的精准掌握和入神传达,都使这个作品古韵盎然,新颖别致。
本届“荷花奖”获奖群舞作品,选材和主题大体分为古代人物群像的展现和当代精神的外化。其中的女子群舞《丽人行》颇为引人注目。一身缟素的宋代仕女,婷婷娥娥地从远处走来,她们翻动着手掌,俏丽地拍打着空气,在颇有几分稚拙的动作语言中,在简练而变幻的队形中,仿佛活化出了清雅宋女的远古身姿,呈现出一种绝然不同于古典舞常见动律的美感样式。这样一群女子,仿佛是宋代的青白瓷器拥有了血肉之躯、活泼之灵,让人不禁叹服编导确实用舞蹈捕捉到了宋代仕女那种端庄素雅又灵慧大方的内在特征。吉林市歌舞团有限责任公司演出的女子群舞《封箱》,是个能掀起观众观赏激情的舞蹈,表现了一个即将退出舞台的戏曲名角在告别舞台的时刻追忆过往的精彩年华与甘为人梯的传承奉献。这个作品获得表演银奖,在于它的结构十分符合凤头、猪肚、豹尾的有力模式。从开场中女主人公从戏箱里抖出戏衣开始回顾自己粉墨春秋,到激越昂扬的刀马旦群舞,再到结尾处戏曲新人在众人烘托下的闪亮登场,舞台调度和节奏处理始终有种激情在贯穿,它的主题从一个年华老去、伤怀感喟的低落起点升华到舍小顾大、高风亮节的高潮,给人一种振奋的力量。
但是,如果将本届乃至近年来中国古典舞单、双、三人、群舞创作的总体表现放置在自它创建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大背景下比较和观察,就会发现古典舞创作的一些短板,问题依然显著。比如,女子独舞虽然基本摆脱了深陷“怨妇”情结的泥淖,但是更新鲜更明确的女子独舞形象仍然匮乏,虽然一个又一个关乎“云”、“水”、“梦”、“风”、“灵”、“鹤”、“蝶”的女子独舞不断涌现,但大多彼此十分相似,且人物缺乏真实感,非仙非人的舞蹈形象,看过之后难辨你我。本届“荷花奖”颁奖晚会上,出现了一幕让台下观众起身鼓掌、热烈欢呼的场面——74岁高龄的舞蹈家陈爱莲,为大家再次演绎了她的代表作《春江花月夜》,她的一招一式、一笑一颦像是陈年佳酿使人沉醉,由她塑造的这个江畔月夜中的羞涩女子形象深深地印刻在观众心里,不禁让人唏嘘感喟,深深折服于一个年逾古稀的舞蹈家所达到的这种炉火纯青的艺术境界……而两相比较,不得不说如今的古典舞表演外在大于内心,技能高过情感,动作覆盖人物。真希望古典舞创作能够将舞蹈形象定位得更加明确、真实,将舞蹈动作的设计更加独特和鲜明。
男子的独舞、双人舞相对而言比较注重取材于人们耳熟能详的文学形象,但是有些作品对文学或文艺原型内涵的挖掘提炼不到位、不准确,使得舞蹈作品中动作不少,但人物还是不够鲜明;有些作品缺少有力量的点睛之笔,而使得作品整体“魂飞魄散”。
群舞作品存在的问题比较隐蔽。一些古典舞群舞在动作语言上介乎古典舞与民间舞或者古典舞与当代舞之间,尽管舞者身着古装,但动作和编排也颇似当代舞,不免令人产生困惑和疑问。也许如今的群舞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浮皮动作堆积,而是凝练的动作细描和深掘。
纵观这些参赛作品,还是可以约略观察到当今古典舞创作暗流涌动的一个期待视野或积极态势,尽管这个态势目前来看还没有达到它的蔚然成观的大气象,但已经展露端倪并初见成效,那就是我们需要“回归传统,再深入再领会再学习”。无论是历史、文学,还是戏曲、绘画,当传统文化的精髓被真正吸入到创作者的心灵深处,与创作者的胆识和才情相撞击,就一定能生发出艺术创新的闪闪灵光,在当今的大时代将古典舞的精气神再次挑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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