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诚渊 :何其沃和他的《超级紧》

广东现代舞团将于10月11到13日演出一台由何其沃编排的舞剧《超级紧》。

何其沃何许人也？他在中国的表演艺术界里独树一帜，五年前（2007年）在广州成立了二高制作公司，每次和一、两位朋友一起，以混合肢体与视觉元素的舞蹈剧场手法，专门探讨身份、性与性别的迷思。何其沃在作品中，从不躲避有关同性恋的议题，更毫不妥协地挑战今天社会中某些趋于保守的道德观念。观众观看何其沃的节目，除了常被新颖的舞台形式和‘无厘头’的表现手法弄得无所适从外，也对内容的荒诞大胆，感到刺激莫名！

我在2000年与广东舞蹈学校合办的现代舞大专班中认识何其沃，他当时还是一个刚从广东粤剧学校舞蹈班中毕业的十来岁小毛头，考进了现代舞班，却在班中经常展示非一般的另类品味。他吸引我的注意，是在一次编舞作业里的独特身体语言，说不出地别扭，完全没有当今中国舞者们追求的那种流畅圆滑和抑扬顿挫的风格，却充满凹凸怪异的魅力。不但我感到新奇，来自香港演艺学院舞蹈学院的院长白朗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当两年后舞蹈班结业，便毫不犹豫给了何其沃奖学金，到香港演艺学院继续学习。

何其沃在香港一呆就是四年，回到广州，已经是一位相对成熟的舞蹈家，也跟国际许多表演团体有所联系，曾先后跟德国、法国、荷兰等欧洲艺术家们合作，眼界大开之余，更有了自己的独立艺术观点。在2011年香港城市当代舞蹈团主办的“中国舞蹈向前看”中，我就选取了何其沃曾在广州发表的作品《露西》选段，在香港的舞台上展演，也让香港的观众开了眼界一把。

这次何其沃为广东现代舞团编创的长篇舞作《超级紧》，是《露西》的延续篇。其灵感来自于1974年美国人类学家在埃塞俄比亚的阿法尔凹地发现一具百分之四十完整的女性骨架化石，当时收音机传来披头士乐队Beatles的歌曲《天空中拥有钻石的露西》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遂将这副骨架命名为‘露西’。‘露西’生活于320万年之前，属于南方古猿阿法种，死时20多岁，根据骨盆情况，发现她还生过孩子。

因为‘露西’，何其沃忽发联想：这个女子的身体动作，游离在320万年中的转换和变化，天地悠悠凝聚于剧场的瞬间中，可以爆发出如何惊人的内在力量？于是有了创作《露西》的欲望。而紧随而来的《超级紧》更深入想象那复杂而卑微的女人，可能是支配这个社会最伟大的力量；当男性向着某个目标进发时，女性正向着另外而且多个目标前进。她比他们更强悍，更坚定不移。当今世代，无论男女，都是‘露西’的后代，而‘露西’化身成了她和他。男女？主从？动与被动？欲望的两面？只有在生存的境况下，通过个体的感受，才是最确切和真实的。

那为什么这台节目叫做《超级紧》？何其沃解释：「身体在扭曲和旋转，肌肉紧了，关注身体的精神也紧了。如果找不到出路，就会越来越紧，变得超级紧！如果找到新的路向，令身体发现新的动作可能性，那是不是就落得精神紧张呢？因为个人对事物的害怕如何潜藏于内心，导致现今的身体反映，那精神也少不了折腾！」

看了解释，是不是觉得很玄？这就是何其沃的特色，有兴趣的朋友，便到广东现代舞团小剧场来感受一下这个《超级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