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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舞剧《铁道游击队》不怀旧 要演真实英雄(2)

舞剧《铁道游击队》舞台文学统筹赵大鸣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娱乐图片

赵大鸣与小浪

赵大鸣:导演台本可能更技术化一点,我的功能要完成这样,我这里加上大量的文学式的描绘,因为导演也好,作曲也好,甚至演员也好,每个角色演员也好,阅读这个剧本的时候,还是要从艺术的角度,我也要用语言描绘出来,文学式的语言,戏剧式的语言,每个人物来龙去脉,他的情感状态,他的矛盾纠葛,他的戏剧冲突。导演剧本,如果我看的电影导演的剧本是纯技术性的,分镜头的,蒙太奇的剧本,还不是那样的东西。

舞蹈编导来讲,在我的剧本基础上,他完成的是音乐长度表,这倒是有点接近于导演的分镜头剧本,他要把你的文学式的描绘,虽然标出来这是场景表演,这是舞段,这是双人舞,甚至里面的情感什么,他更多把双人舞的技术性问题,比如时间长度,它的音乐结构的情感的逻辑,要把它完成音乐长度表,作曲再拿着音乐长度表,就可以完成每一个舞段场景的音乐的创作,这么一个创作环境。

新浪娱乐:我理解的是你写的是一张填空题,交给了编舞,让他们在那个地方再填空?

赵大鸣:那不是,我写了一个文学史的舞蹈场景或音乐,文学式的描绘,编导在这个文学式的场景或者舞段的基础上提炼出技术上的音乐创作表。作者可以在技术性的音乐创作表当中,倒过来也要阅读剧本,再根据通盘戏剧和人物情感关系再往前推进。剧本实际上是一个基础,不断的往上打框架,如果说它是一个金字塔,它最底层要完成底座,这个底座是文学式或者是戏剧式。

新浪娱乐:现在写舞剧文学创作的人多吗?这个行业是一个什么情况?

赵大鸣:其实刚才跟你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这不是一个行业,很多舞剧的编导是不需要别人来写舞剧的,这实际上是自然形成的一种创作、合作的一种关系。现在由于我们自己感兴趣这个,也是因为一定的原因,因为我个人对舞蹈的熟悉程度,我自己也有这个愿望,这样我写了这么一个比较复杂的剧本,我们的编导也接受我以这样一种方式做的这样一个剧本。专门去写舞剧剧本,也有人,舞蹈界有很多朋友在做这个事情,但是你要把它能称作一个行当,可能到不了一个行当,更不要说作曲,跟这个成为一个独立的专业,据我所知没有这样一个专业。这一点跟话剧不一样。

新浪娱乐:我感觉您跟舞蹈编导要经常在一起协调,不像一个话剧的剧本可能流传了这么多年,随便一个导演拿出来可以再重新排,你们需要在工作中不断的磨合、不断的创作。

赵大鸣:由于我刚才讲的那种原因,按理说舞蹈编导,假定国外有些编导,比如大量写舞剧的编导,实际上也这样,这一点上跟歌剧、话剧完全不一样,自己就完成文本,甚至不用一个看得见的文本,那个文本在他自己心目当中塑造,他自己可以独立完成舞剧和戏剧的创作。这是一体化,高度融合的,就像一个交响音话,要写一个历史人物,以它为题,比如我们曾经有过很著名的《嘎达梅林》这样的交响音乐的作品。作曲家并不需要一个文学家先把《嘎达梅林》写成一个文本故事,然后再按照这个故事结构,某种意义上讲舞蹈编导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们这种合作带有一定的偶然性,我们这个创作的方式不是绝对一定都必须这样创作。既然它是一种高度融合的,它就要求你的文本本身是不能脱离舞蹈和音乐的思维方式去单独成立的,这一点上和话剧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有的时候有些创作过程我们从旁观的角度来看,我们请了一个话剧或者一个电影的编剧或者是其他方面的文学家写的一个故事情节,把一个题材写成故事情节,编导拿过来以后或者作曲家拿过来以后看这个东西,然后又把这个东西放下,自己重新在这个基础上按照舞台的想象力重新组织戏剧情节和人物形象。某种意义上讲文学和音乐是隔阂的,是两张皮,是彼此不同的两个物种。比如我个人努力要做到,或者我一定程度做到的恰恰就是你虽然是一个文学的戏剧基础,但是你也在尽量用舞蹈和音乐的思维方式在设计这个舞台。所以,我刚才跟你讲,你问我也是问到这个问题,他是在干吗?他是在完成一个文学题材或者戏剧题材向音乐和舞蹈思维的转化,这是一个合格的舞剧文本的作者应该做的工作。

电影经典场景得保留 英雄的爱情被放大

新浪娱乐:您在创作《铁道游击队》这部舞剧的时候是选了哪几个经典的场景?

赵大鸣:《铁道游击队》有几个最基本的,比如刘洪带着开碳厂,接着就是打洋行,这是选这个题材的道理,打票车。最后微山湖,围困突围的战斗,都有。几个主要的人物,像刘洪、王强、彭亮、小坡、芳林嫂,这个形象都是有的。包括对面的一些日本军官、洋行老板,这些形象基本都保留下来。

新浪娱乐:我们在发布会上看到双人舞的片段是关于刘洪爱情的部分。

赵大鸣:对,刘洪和芳林嫂的爱情,我们在这个剧当中设计了两组男女的爱情,一个是芳林嫂和刘洪是比较成熟的,而且是在比较残酷的战争背景当中,他们都是成年人,而且感情方式都很深沉、很厚重的一种爱情,这是一个。还有是小坡和蓝妮的另外一组,很多人都特别对蓝妮这个形象,觉得是我们自己创作出来,其实不是,恰恰《铁道游击队》的小说原著里有这个人物,而且确实和小坡有点青梅竹马的情感萌动的关系。但是在电影等其它作品当中恰恰这一点没有了。舞剧是需要的,舞剧基本的结构、品质就是双人舞。而且在这个舞剧当中,因为芳林嫂和刘洪的爱情,代表在战争环境当中被磨炼、磨砺过的感情,实际上芳林嫂在原著当中是一个寡妇,原来的丈夫就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底下,她在帮助游击队的过程当中认识了刘洪,两个人有这么一种感情关系,这是在战争当中的一类爱情。还有小坡和蓝妮是青梅竹马,而且情窦初开17、18岁的小孩,那么一个很青春、很美好的感情放在战争场面,想达到另外一种感情的表达。像这样的情感、这样的人物关系,包括你刚才说的场景、结构都保留下来了。

新浪娱乐:您特别把这两对人物的爱情稍微放大了一下,呈现给观众,是不是也是想让英雄更加的生活化,体现他更加人性化的一面?

赵大鸣:是这样的,我们没有刻意,因为文艺创作搞到今天再去说让那些英雄人物走下神坛、走下模式,还说这个话题就太老套了。英雄肯定不用你帮助他走下来,他应该是什么样子?我们看文学的原著,包括当时发表的文学原著,包括历史背景当中的很多资料,只要你本身不带着很强的一种模式、僵硬的模式去理解它,你就可以直接从那些人物的事情上感受到。我们选他们是因为他们感人,他们身上带着这样的内容,不是通过艺术让他更加生活化。我个人觉得如果谁还要再跟你这样讲,他好像还没有真正从那个思维的套路里跳出来。他应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既然我们不刻意把他往哪种概念上套,他本身具有的情感内涵我们挖掘就够了。

还原电影中的被删真实细节 不怕争议

新浪娱乐:这个故事里小说之外和电影之外的一些新创的情节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

赵大鸣:也不能叫新创的情节。其实舞剧所能表现,从情节的量上来讲,比起小说,即使是电影,同样的时间情况底下,舞剧能表现的量实际上是提炼的过程,是尽量少,没有什么太多所谓新创作的情节。我们这里有一个原来的小说和电影里没有的,我们设计了蓝妮和小坡最后牺牲的情景,但是这个情景很难说是我们自己创作出来的。比如我们看了《铁道游击队》的文学原著,而且我们还看了同时期的产生《铁道游击队》这个文学作品的背景,包括那个作者自己讲,他写《铁道游击队》很大意义上实际上是一种写实的报告文学的方式,原来在抗日根据地的一些报纸和当时的报纸刊物上发表的一些文章,当时基本上都是写实的。他后来也经过一定的整理、加工。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也必须舍弃大量的很真实的甚至很细碎的一些情节,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自己创作出来的,实际上是我们根据我们自己舞台的表达方式把它找回来。像小坡和蓝妮这样牺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只是根据这样一个文学原著当中有的线索,把他们还原出来。

真正根据我们自己的某种特殊要求创造出一个文学作品没有的情景,我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感觉过。但是它跟文学的原著在很多细节上是有出入的,因为它毕竟是另外一种艺术,有些东西我们表现不了,有些东西我们表现得靠前一点更直白一点,恰恰是文学的语言没有大量描绘。

新浪娱乐:你们在开始创作筹备的时候有没有回到山东那些地方去走一走、看一看?

赵大鸣:我以前去过,这次因为我没有时间去,但是我们的总导演,特别是我们的美术设计,他们两个人去了。到鲁南地区,到那边还有纪念馆,还有一些影视城的环境,也包括当地的一些环境,还找到了当地的那些人群采访,介绍这方面。导演要看到大的环境的感觉,他们比较年轻,可能从阅历方面或者是什么其它方面。舞美要去特别关键,舞美是要制作,所以他要到碳厂的环境,据说有些还原的影视城和纪念馆里,看到当时人用的一些东西,这对舞美的启发非常大,他要找到舞台美术的机理效果,一种形象的品质,这个对他来讲是直观的。因为舞剧是一种视听艺术,看到的东西,你说一个秤砣,一个碳厂的大门,他就要看看那个碳厂的大门在20世纪30、40年代,在鲁南地区,半城半县的环境的氛围,这也是我们要通过舞台还原给大家的。我们的总导演、舞台美术都去了。

新浪娱乐:其实很多舞台上的舞蹈作品或者舞剧,它的舞美都是比较抽象或者是更简洁一些,但我在发布会上看到,包括芦苇丛都很真实,包括那个仿真,几乎接近1比1的火车头。当时选择做实景是怎么考虑的?

赵大鸣:这个题材本身的感情方式,当然一个题材由于编导的艺术追求不一样,可以由很多种方式。同样一种戏剧题材,比如说《巴黎圣母院》,我看到的舞剧版本就有好多种,我甚至看到过一种流行时尚艺术时尚大师以他的黑白两种色调和舞台像一种T型台版本的巴黎圣母院,这是艺术流派不同,不是绝对的。我们自己的创作,因为《铁道游击队》搞舞剧还是第一次,总政歌舞团要从红色经典题材的角度表现《铁道游击队》,是总政歌舞团大的艺术风格的展示,不是哪个人或者是哪几个人的一种个人的艺术追求。我们考虑的是方方面面的因素,包括让大家觉得,就像刚才你说的《红楼梦》似的,我们希望在第一个层面上,第一次做这样的一个题材,让更多的人觉得它是那个他们曾经见到过的应该有的那种品质的《铁道游击队》。将来有某一种题材被反复表现的时候,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是我们现在选择的是首先大家看的比较懂、比较习惯。当然也许有些人可能会认为有点老套、有点陈旧,但是我相信舞剧的本体还是它的戏剧和基本的舞蹈元素。我们如果过于抽象,我们怕在人们心目当中,就像你说的,看有些剧,他还是林黛玉和贾宝玉吗?我希望这个题材给人家另外一种感觉,我们第一次搞这个作品还是希望这样处理它。

新浪娱乐:整个创作过程中剧本的哪个部分是你们争论比较多的、修改的次数也比较多的?

赵大鸣:在我印象里边,艺术创作有争论是正常的,但是我们这次创作,因为思考的时间比较长,这个戏我最早动念要搞成舞剧,实际上那天在新闻发布会上,赵季平院长说到这个问题,确实是十年前的时候跟他一起搞另外一部戏的时候,我听了他这个音乐主题以后,我觉得将来有机会要搞成舞剧。所以,这个戏在方方面面想的是比较深入、比较成熟的想法。在搞之前也跟编导反复沟通过。一旦形成剧本以后,应该说从音乐,从舞蹈,从美术方方面面都已经基本上考虑得比较成熟了。加上我们时间这次非常短,真正开始创作,大概到现在也不到一年的时间,7、8个月的时间,我们尽量在所有的问题想明白以后再下手,所以不在创作过程当中,特别是实施过程当中发生颠覆性的争论,这样会影响创作进度的,仅就这个剧而言。

新浪娱乐: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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