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飞人舞” “绝活”背后的故事

墨西哥城的人类学博物馆是墨西哥最负盛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博物馆大门外有一个被棕榈树和柳树环绕着的小广场，每天，这里都会上演墨西哥特有的绝活“飞人舞”。
还未进入广场，记者就远远地听到一阵清脆的笛声。放眼望去，广场中央有一根高达30米的铁柱，一人坐在铁柱顶端木架平台上吹着手中的木笛，铁柱下4名舞者则随笛声在地上起舞。随后，舞者依次爬上铁柱，将绳索的一端系在铁柱的顶端，另一端系在自己身上，伴着柱顶演奏者的笛声和鼓声飞跃而下。随着铁柱顶端的绳索渐渐放松，4位“飞人”绕着柱子缓缓地盘旋向下飞行。从起舞、登柱到飞翔落地，整个过程持续大约20分钟。
今年44岁的胡安表演“飞人舞”15年了，因为长期暴晒，皮肤显得黝黑而粗糙。他告诉记者，他和伙伴们都来自墨西哥韦拉克鲁斯州的帕潘特拉，也就是“飞人舞”这项绝活保存最完整的地区。他们每天上午10时开始表演，晚上6时才结束，收入全靠观众的施舍。虽然观众很多，但是解囊的游客很有限，一天下来收入仍然十分微薄。还未来得及跟记者聊上两句，胡安又匆匆忙忙去准备下一场表演，他一天差不多要表演15场。
演出的间隙，另一名舞者洛伦佐告诉记者，这项绝活是他爸爸传给他的，他家好几代人都从事这项表演。“我10岁起就开始学习这个舞蹈了，不光要学舞步，学习演奏笛子和手鼓等乐器，还要不断练习使音乐和舞步相协调，舞蹈我只学了半年，但之后又练了好几年才被允许正式进行表演。”
洛伦佐说，其实最难的还不是舞步和奏乐，而是要克服恐高心理，最开始学舞的时候，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难免会觉得害怕，但是后来表演多了，也就不害怕了。而且刚开始练的时候会因为绳索一直系在腰间而勒得很疼，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飞人舞”最初只是当地一项宗教祭祀仪式，而且舞者要遵循严格的规定，比如在仪式前要斋戒、进行冥想等等。2009年，这项民间绝活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随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也受到墨西哥政府的重视。洛伦佐说，原来大部分舞者的技艺都是家族代代相传，现在政府开办了专门的学校，由经验丰富的舞者教当地的小孩子们学习这种舞蹈。还有一些组织对舞者表演用的服装和乐器等提供资助，所以现在学这种舞蹈的人也比以前多了。
但是，随着墨西哥全国进行这种舞蹈表演的地点越来越多，不少人也表示了担忧。据统计，目前墨全国登记在册的“飞人舞”职业舞者有大约600人，但是大部分人都在进行有商业性质的表演，有人认为这个舞蹈所包含的宗教文化意义正在一点点消逝。面对这一担心，墨西哥人类学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埃克托尔向记者表示：“虽然这些商业表演并不能完全传递舞蹈所包含的宗教和文化意义，但是起码舞蹈的服装、音乐和舞步等基本元素都得到了保存，而且比以前传播得更广，在市场化的今天，这对于一些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遗产的传承是十分重要的。毕竟，我们不想看到躲过了西班牙殖民者入侵的"飞人舞"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消亡。不过，要找到文化遗产保护与商业性之间的平衡，我们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