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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舞蹈服饰的“宗”与“变”

随着舞蹈艺术的发展,越来越多原生态的、自娱自乐的广场少数民族舞蹈形式,经专业舞蹈编导改编、创作,由职业舞者表演,具有了专业艺术水准,被搬上舞台,呈现出多姿多彩的艺术风格。

就在少数民族广场舞蹈成为创作民间舞蹈的同时,其舞蹈服饰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并显示出“万变不离其宗”的特点,预示着少数民族舞蹈服饰舞台化、艺术化、舞蹈化的发展方向。

一、少数民族舞蹈服饰――民族盛装

我国少数民族千百年来常常在佳节吉日借助舞蹈来寄托美好心愿,表达欢娱的心情,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广场民族舞蹈形式。又因不同的自然环境、生存方式、宗教信仰、生活习俗、审美心理等,形成了各具风采的民族节日盛装。这些民族盛装被广泛应用在广场舞蹈中,它们在服装款式、色彩搭配、纹样装饰、饰品造型乃至整体着装风格上,既涵盖了少数民族服饰的日常样式,又荟萃了少数民族服饰的精华,因而具备了各少数民族服饰最直观的民族形象表征。舞台民族舞蹈服饰的设计就以此为基础,因此,地域性民族盛装具有生活化的特征。

审视各少数民族盛装,虽然其形制繁简不一,但由于是各民族在其重要节日场合中所穿用的服饰,因而有装饰纹样繁复、饰品佩戴众多的特点。

此外,各少数民族舞蹈,千百年来都以喜庆佳节、娱乐身心、祈祥避邪等为沿袭不变的单一内容模式。例如傣族孔雀舞: 在傣族文化中,孔雀是吉祥、和平、善良以及威仪和权力的象征,又是美丽和智慧的代表,因此,模仿孔雀的舞蹈一直经久不衰。如何在各少数民族创作的民间舞蹈艺术中再现各民族传统服饰的特点,而又符合时代感,就必须从艺术审美和虚拟的舞蹈表演艺术效果出发,进行夸张、变异和丰富。但所有的变化,都必须是在尊重传统服饰的前提下,也就是“万变不离其宗”。

二、少数民族舞蹈服饰的艺术化

艺术化,是少数民族盛装适应创作民族舞的高度需求。如西藏丁青的热巴舞,自然形态的藏族盛装,其款式、色彩、靴履、饰物等,都具有某种视觉冲击力,赏心悦目,但其原生态的自然随意性既不能适应创作民族舞的深度、广度的需求,也不能适应丰富多彩的民族舞艺术创作以及观众喜新求异的审美心理。于是,其款式标新、色彩鲜亮、面料适宜、搭配精美、装饰简洁、视觉新鲜、甚至吸纳时尚元素于设计中等特点,就成为舞台舞蹈服饰对少数民族盛装的艺术改造,也是舞蹈服饰刻意追求艺术化效果的至高境界。

随着创作民族舞的发展,少数民族舞蹈创作内容呈现出全方位、多层面的样式,反映出少数民族生活的方方面面。舞蹈动作也无限变幻,形态别致,难度高超。此时的舞蹈服饰为了配合视觉效果强烈的少数民族舞蹈新语言,必须将少数民族盛装原生的装饰、佩戴及穿着体系打散、解构,其中最具少数民族服饰风采的元素,诸如款型、饰品、图案纹样等,作为少数民族形象的象征,被有选择地用于或重新组构于少数民族舞蹈服饰的设计中,使少数民族舞蹈服饰变得艺术化。像前面提到的原生态广场孔雀舞,具有繁琐而笨重的形式,到了20世纪50年代的《金孔雀》舞,其舞服的设计已完全摆脱了原有的样式,以长裙和头饰象征孔雀形象,上衣保留了傣家传统民族服饰的款式: 湖蓝色窄袖、紧身大襟圆领衫,360度的湖蓝色裙摆上饰满孔雀翎毛花纹,舞服从色彩上追求与原型的相似,既有明确的孔雀形象,又具有傣族风格特征。到20世纪80年代的《雀之灵》舞,长裙形似《金孔雀》,裙摆上饰满金色的孔雀翎纹,以透体的白色薄纱为长裙面料,采用立体裁剪的手法,使长裙静止时贴身、修长,旋转时裙摆令人眼花缭乱。同时,为突出手臂动作而裁去其衣袖及肩部衣料,上衣变形为吊带紧身背心,从腰部到臀围仍然保持傣家筒裙的样式,加上头上的羽冠,显现在人们面前的仿佛是一只洁白、飘逸的孔雀精灵。此舞服模拟孔雀形象更简洁,拓展了舞者的形体表现力,舞服设计更显艺术化。

三、少数民族舞蹈服饰的形体化

许多优秀民族舞蹈服饰的设计证明,对民族舞蹈服饰典型符号元素的选用不在多而在精,在其定位舞蹈民族形象的同时,能够最大限度地方便和辅助人体动作表情,是少数民族舞蹈服饰中的形体化设计,也是民族盛装的又一“变”的结果。

众所周知,舞蹈服饰的生命力存在于舞动时所显现出的精神韵味,它的审美价值绝不仅仅局限于人类最初的御寒防暑等生理需求,而是为了能多层次、多视角和立体化地表现人类丰富的精神世界。舞蹈艺术总要最大限度地发掘人体动作的各种表现潜力,诸如对人的头部、胸部、四肢、手指乃至脚踝、脚背和脚趾等的多种活动可能性及其表现性的挖掘与把握,由此决定了舞蹈服饰必须有利于动作和辅助动作表情。而作为少数民族舞蹈设计基础的少数民族盛装,因为其涵盖着少数民族服饰的日常式样,必然也体现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功能特点,所以其服饰也一定存在着头饰及配饰笨重、纹样繁复、款式宽松肥大等特点。比如藏族盛装中的华贵头饰“巴珠”,在现今的创作民间舞中,其重型材质的大宝石早已变为材质轻盈的金丝绒球,令头部动作丰富多变。同样在饰品佩戴上,舞蹈服饰也总以材质轻盈的饰品和简洁的饰品佩戴方式来取代少数民族盛装原型饰品的重型材质和堆积的饰品佩戴方式。在装饰纹样上,许多少数民族盛装的衣料上都密密麻麻地绣满了各式各样的吉祥图案,但在舞台服饰的纹样设计中则往往只选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几种。如彝族舞蹈《火种》,因彝族有崇火敬火的习俗,女子服饰的衣袖、肩峰和下摆等处多镶嵌火焰图案,坎肩领口上也饰有光芒四射的太阳图,而该舞蹈服饰在设计纹样上仅以火纹和蕨纹构成,改以红色作为其服饰主体的色彩感觉,让演员披散着长发上下甩动,远看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服饰面料上,少数民族舞蹈服饰更是常常将盛装中那些质地粗硬厚重的面料,更换成质地柔软轻薄的面料,如藏舞《呀拉索》中,女子服饰选用轻盈的纱质面料,为表现藏服的厚重感,藏袍下摆、衣袖边缘均用仿毛作边,舞动时飘逸的白纱袍因毛边重量下坠而形成藏舞的特有韵律,面料的轻薄突出了藏舞的形体特征――屈膝塌腰。

少数民族舞蹈服饰设计中的“宗”与“变”是辩证的。只有“宗”而没有“变”,就会缺乏艺术感染力,缺乏时代气息;一味追求“变”而离开了“宗”,则会出现唯美主义的华而不实。实践证明,只有二者的高度统一、巧妙结合,方能取得良好的艺术效果,使千变万化的舞蹈服饰为少数民族舞蹈艺术添上一笔绚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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