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皮娜时代．德国舞蹈焦点

皮娜，持续起舞中……鲍什式美学与乌帕塔舞蹈剧场现况

文字 林亚婷 国立台北艺术大学舞蹈学院舞蹈理论研究所专任助理教授

皮娜．鲍什的舞作如同她的人令人念念不忘，虽然皮娜不在了，但她的舞团仍不会让台湾观众失望，将在三月份前来践履皮娜与台湾之约，带着皮娜生前敲定的舞码《水》，呈现巴西式的热情欢愉。继任皮娜担任乌帕塔舞蹈剧场艺术总监的多弥尼克．梅希与人罗伯特．史登，这次也都将随团来台，这两位皮娜生前的工作伙伴，也是让皮娜的动人舞作能继续舞动的主要力量。

2011TIFA－皮娜．鲍什乌帕塔舞蹈剧场《水》

3/3～5 19：30

3/6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

二○○九年夏天，西方舞蹈界在一个月之内突然失去两位重要且被敬爱的大师：德国舞蹈剧场宗师皮娜．鲍什（Pina Bausch，7/27/1940-6/30/2009）及美国后现代舞之父模斯．康宁汉（Merce Cunningham，4/16/1919-7/26/2009）。鲍什的骤逝特别令人惋惜，而除了她在舞蹈上所创下无可匹敌的影响力之外，她的个人魅力、她的和蔼、细腻、与毅力，更是让所有与她接触过的人都难以忘怀。

后皮娜时代的乌帕塔舞蹈剧场

鲍什的舞团这次是第四次来台，而她本人则分别于一九九七年与二○○七年两度随团来台。其实台湾方面也曾力邀她为台北量身订制一出鲍什眼中的台湾之作，积极提供台湾相关的文化参考资料与接洽联系，只可惜她太早逝世，留下遗憾。

舞团这次能顺利再度访台，也是履行鲍什当初对台湾热情邀约的承诺。据悉，这次充满巴西热情洋溢的舞作《水》 gua（葡萄牙文）是当初鲍什所选的，或许希望为台湾的舞迷带来一些轻松欢愉的气氛吧。

如今乌帕塔舞蹈剧场在鲍什走后，决议以两人共任艺术总监的新制度，延续她所遗留下的舞作演出与社会期许等责任。至今仍登台演出的法籍创始团员多弥尼克．梅希（Dominique Mercy，1950-），以及于两千年因皮娜与布达佩斯合制《草原国度》Wiesenland结识而共事的德国剧场人罗伯．史登（Robert Sturm，1965-）的双人组合，被赋予这项传承鲍什舞蹈剧场的重责大任。

此外，乌帕塔市也给出承诺，愿意继续资助舞团巡回演出鲍什的舞作，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在创始舞者还能凭身体的记忆协助重演旧作之时，专注地保存这些无价的文化财，以为更多的舞迷留下宝贵的剧场体验。而无缘亲自进剧场观赏者，也可透过舞团推出的《穆勒咖啡馆》和《交际场》（银发族版）DVD，以及《月圆》CD等影音产品细细品尝。但当然最令人期待的还是德国导演文．温德斯（Wim Wenders）特地以3D特效方式拍摄的电影《皮娜》Pina，为怀念她的全球舞迷留下珍贵的舞蹈画面。

鲍什式独特美学

我第一次亲眼观赏她的舞作，是一九九七年春天特地从台北飞去香港，看她为这个「东方之珠」在回归中国前的所编创的《拭窗者》The Window Washer。舞作里她个人的风格依旧鲜明，当时演出后，旅居香港并经常与台港艺文界合作的澳洲摄影师杜可风（Christopher Doyle），就极力赞赏鲍什能如此精辟地察觉到香港人的心境，包括面对当时回归的不安所造成的集体外移等迁徙现象。的确，她的长才就在能以扣合一个主题的情况下，不断地深入钻研、剖析，并与舞者和设计团队密集地长期集体激荡，再以一种非线性逻辑式的梦境式蒙太奇手法，将彼此原本看似无关却彷佛又能产生某种联想的画面与场景，拼贴成一场节奏紧凑、娱乐性与议题性兼具的视、听与动觉的丰富飨宴。

鲍什一生创作无数，研究者也将她的创作大致分为三阶段，第一阶段以一九七五年创作的《春之祭》为代表，展现她扎实的舞蹈底子与流畅的肢体语汇，外加新颖的舞台设计，以土壤铺满舞台，打破传统，风格强烈。其次，从一九七八年因为与戏剧界的「麦克白计划」的因缘，开创了她跳脱舞蹈的藩篱，以围绕着一个主题，在编创过程中提出问题、导引演出者挖掘自己相关经验的共同参与方式，形成了她舞蹈剧场的独特美学。

最后阶段则可从她自一九八六年为罗马委托创作的《维克多》Viktor、开启了她的国际「城市委托」创作系列算起，直到她过世几天前推出为智利圣地亚哥市编创的《滚石不生苔》，均属于此系列的作品，共计十五出。这些来自各地的邀约，为鲍什开启新的创作泉源；而这些面对不同文化的新鲜感与对生命力的珍惜与喜悦，也反映在她晚期较欢愉的舞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