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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好舞蹈》舞林高手既有“铁饭碗” 何必来PK?





上周末,浙江卫视《中国好舞蹈》(简称“好舞蹈”)金星队的考核落幕。至此,郭富城、海清、金星三位导师的队伍均完成选拔,九强也顺势出炉。
作為一档面向大眾的娱乐型电视舞蹈节目,《中国好舞蹈》网罗了一批已在专业舞蹈圈子佔有一席之地的舞者。其中不乏毕业於知名院校、手握“桃李杯”、“荷花奖”等专业奖杯,乃至在国内各大院团当上首席、演上主角的“舞林精英”。大规模来自国家院团的舞者涌入,也使得《中国好舞蹈》与原版节目《So You Think You Can Dance》更為草根化的舞者来源大相径庭。那是什麼理由促使这些已获业界认可的舞者走上电视荧屏一展身手,他们各自不同的诉求是什麼,参加节目是否能让他们得偿所愿,而他们又将為此付出什麼代价?

新京报记者採访多位来自国家院团的参赛选手及业内专家,讲述这场荧屏“秀”背后舞者的真实处境。

同意参赛? No
主动或被动与院团解约
去年的《舞林争霸》(《中国好舞蹈》前身),来自国家院团或曾在国家院团的舞者在“十强”中佔据了半壁江山。而今年,这些舞者仍旧是节目选手的一大来源。比如今年的孙富博、陶醉与去年的张傲月、梁茜一样,都来自海政文工团,陶醉还是张傲月和梁茜在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同班同学。本季进入节目艺术总监方俊復活营的东方歌舞团首席舞者曾明,则是去年的沙呷俊楠、陈锐的前同事。第一季的选手通过登上节目被观眾认识,这无疑对本季选手產生了示范效应。
中国国家院团的舞者主要来自中央直属院团、地方院团和部队文工团三类文艺院团。其中,中央直属院团包括中央芭蕾舞团、中国歌剧舞剧院、东方歌舞团等。而北京歌舞剧院、上海歌舞团都属於地方院团,海政、空政、二炮等文工团则隶属部队系统。一般而言,进入部队文工团相当於手捧“铁饭碗”,但同时也要服从更為严格的管理。去年夺冠的张傲月為参加节目就付出了离职的代价,而东方歌舞团前首席舞者沙呷俊楠也在比赛中后段宣布退团。今年,同样来自海政文工团的孙富博、陶醉,也主动或被动与院团解约。据陶醉透露,因為张傲月获得上一季的冠军,“好舞蹈”节目组对海政文工团十分看重。去年年末,节目组联系上陶醉,而同学与前同事梁茜的鼓励,也让陶醉更有信心面对比赛。然而根据海政文工团的规章制度,团内舞者禁止私自外出参加任何形式的舞蹈比赛。原想隐瞒团裡报名参赛的陶醉,录制的节目还未播出,就因為在首期节目中露脸了几秒鐘而被舞团发现,进而直接除名。节目刚播出,陶醉也办完了手续,“宿舍、团裡的存放处都已经清空了,我已经彻彻底底不属於团裡的人了”。



同意参赛? Yes
不少舞者是院团领导推荐来的
相比部队文工团的明令禁止,中央直属院团和地方院团就开明得多。据“好舞蹈”总导演徐向东透露,不少院团舞者都是院团领导直接推荐来的。被郭富城称赞“每一个细胞都能跳舞”的朱?,就是北京歌舞剧院的书记给节目组推荐的。另一位早在首季就进入导演组视野的来自中央芭蕾舞团的“芭蕾王子”盛世东,是经朋友介绍而来。“盛世东是中央芭蕾舞团的核心人物,他专业的出身加上精准的舞技一直非常吸引我们”,总导演徐向东说。而盛世东也被节目组“三顾茅庐”的诚意打动,最终同意参赛。在接受新京报记者採访时,中央芭蕾舞团团长冯英就表示,对於盛世东参加“好舞蹈”隻要不跟团裡演出冲突就行。
盛世东和朱?,一个是中芭的主演,一个是北歌的首席,隻能在兼顾自身工作的同时参与比赛。盛世东在中芭平均一年有60场演出,档期也是早就敲定的。五一劳动节假期,他飞赴上海录制节目,而后由於节目组要凑齐三位导师的时间,录制时间不断调整,最后定下的时间又与他在团裡演出冲撞,才无奈退赛。“我们团签了保利院线的演出合约,我的档期是固定的,(退赛)隻能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家互相理解”,盛世东说。朱?所在的北歌,同样对他参赛给予了支持。在备战第二轮导师筛选环节时,朱?同时还在筹备北京演艺集团组建五周年演出季的节目。“当时‘好舞蹈’录制和团裡演出撞得狠厉害,两边又都是新作品,团裡已经给我协调了一些时间。但赛制就是这样,要有一个人被淘汰”。时间紧张还得两头兼顾,导致了朱?认為自己的表现“其实还可以更好”。
2013年《舞林争霸》(《中国好舞蹈》前身)部分院团舞者现状
张傲月 海政文工团前舞者,参加《舞林争霸》被单位解约,夺冠后签约灿星
唐诗逸 中国歌剧舞剧院舞者
朱洁静 上海歌舞团舞者
刘福洋 浙江歌舞剧院舞蹈团团长
杨帅 空政文工团前舞者,现為自由舞者
沙呷俊楠 东方歌舞团前舞者,现已退团
梁茜 海政文工团前舞者,后辞职参赛,现解放军艺术学院硕士在读
2014年《中国好舞蹈》部分院团舞者现状
盛世东 中央芭蕾舞团舞者,已退赛
朱? 北京歌舞剧院舞者,已淘汰
杨晶晶 上海歌剧院舞剧团舞者,已淘汰
孙富博 海政文工团前舞者,已淘汰
陶醉 海政文工团前舞者,已淘汰
曾明 东方歌舞团舞者,进入復活营
走上“好舞蹈”赛场的国家院团的舞者们不在少数,但各自的诉求却迥然有别。有的因為生活所迫,有的為了在更大的舞台上証明自我,而有的则是為了让更多人了解和认识舞蹈。总之,他们都是看中了电视这个跟大眾更亲近的平台。

孙富博 希望生活条件能更好
曾主演舞剧《红高粱》的孙富博,毕业於北京舞蹈学院中国古典舞系,原為海政文工团的首席舞者。他為了能参加“好舞蹈”而选择了离开海政文工团。
这样抉择的背后,有著经济方面的因素。孙富博还记得刚上北京舞蹈学院时,母亲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店赚钱供儿子学舞。“妈妈是最支持我来‘好舞蹈’的人,我衡量了一下也觉得这个机会难得。不管走到哪个程度,我都希望这个节目能帮助我以后走得更远,生活条件也能更好”,孙富博说。因此,他在5月3日的炫舞环节,就表演了当代舞《母亲》。

陶醉 不受重用,証明自我
对於陶醉这样在海政文工团得不到重用的舞者而言,打破现状、証明自我是他最大的动力。初选中,他不顾艺术总监方俊的反对,坚持用去年被张傲月跳红的一首《老爸》作為配乐。这短短两分多鐘是他学舞十四年来的第一支独舞。
这个多数时候只是伴舞的舞者,赢得了以严格、专业著称的金星的好评。虽然因参赛丢掉了“铁饭碗”,在比赛中也仅止步19强,陶醉也没有半点后悔。他回忆起刚大学毕业那会儿的“一腔热血”,却在进入文工团以后“慢慢待著待著就在团裡混日子了”。“好舞蹈”对他来说是一个“出来的机会”。至今提及这人生中的第一支独舞,他依然“感觉狠幸运”。



走近观眾推广舞蹈
像盛世东这样的舞者,在专业圈子裡早已站稳脚跟。对他们来说,上节目不為証明自己,為的是走近观眾,推广舞蹈。初选中,顶著“首席”光环的古典舞舞者朱?,以一支通俗幽默的舞蹈小品引发了观眾共鸣。尽管评委们觉得这支舞未免大材小用,但朱?坚持认為“舞蹈一定要贴近老百姓,和观眾对话,让观眾看懂,这个作品体现的就是我们80后简单的快乐”。
“中芭王子”盛世东坦言上一季就想过要来。“我开始有狠多担心,我要是自由舞者倒无所谓,我个人不怕输,但我有院团,我怕输不起的是团裡”。在看过美国版“好舞蹈”后,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推广舞蹈的绝佳平台。“狠多人欣赏不了芭蕾,他们说你就是跳一跳、压个腿,我也没办法一一解释。舞蹈在这个时代是小眾的艺术,可以通过这个平台让更多人看到。我跳给那些没有机会走进剧场看芭蕾的观眾看,因為电视和网络是更普及的”。节目播出当晚,盛世东被网友封為新晋男神,后来退赛也让不少观眾感到失望。但无论如何,通过上节目让观眾看到芭蕾的初衷已经达成,陆续有观眾走进剧场看中芭的演出。


美国版“好舞蹈”也有职业舞者参与,但没有中国那麼多。
电视节目的“保鲜期”毕竟有限,随著节目进入尾声,学员们的关注度和影响力也将逐渐消失殆尽。音乐选秀类节目的商业价值可在节目期间就快速变现,与市场无缝衔接。然而本就小眾的舞蹈演出市场却难以為“好舞蹈”脱颖而出的学员提供后续的发展,他们能走多远,是个未知数。不少业内人士表示,从长远来看,这档节目无论是对中国舞蹈界大环境的净化,还是让舞蹈重新走近观眾,甚至於对艺术欣赏的引导,都有其价值存在。
成名之后利自来?
参加“好舞蹈”提升了舞者的知名度,而机遇、发展与收入也可能得到相应改善。陶醉告诉记者,去年受政策因素影响,海政文工团的演出场次大幅减少,“去年一年我一场演出都没有,就是拿每月4500的死工资”。而节目播出不久,他就接到一部影视剧的邀约。
但即便是去年的冠军张傲月签约公司后的发展也依然受限。除了在春晚舞蹈《万马奔腾》裡演一匹领头的马,和周笔畅在“华语榜中榜”共演《晚安的话》等,过去一年他几乎没有什麼令人难忘的表现。



■ 观察
艺术可以為娱乐提升品位
近年来,中国舞蹈的观眾越来越少,但表演艺术需要观眾。中国电视、网络发展狠快,第二季“好舞蹈”让我们看到节目对舞蹈,对社会產生的作用。今年这个节目帮助促进了中国舞蹈的教育、普及和发展。但要注意的是,这是削弱(water down)了舞蹈,是一种娱乐,与真正的舞蹈艺术有距离,但各种形式并存才是健康的生态。
美国版《So You Think You Can Dance》也有职业舞者参与,但不像中国那麼多。西方的娱乐有其艺术性,娱乐与艺术的互动,早在百老匯和一些电影中就出现了。艺术可以為娱乐提升品位,从而正面地影响观眾。而中国娱乐界向来缺乏艺术性,品位低、俗气。看今年的《中国好舞蹈》,只是看到了一种可能性,要走下去,还需努力。
口述:王晓蓝(旅美舞蹈教育家、评论家)


让中国舞蹈的生态更多元
我们国家的演出平台跟国际上不大一样,我们有国家院团的各种系统。这些舞团都会承担相应的演出任务,考上舞团的舞者,本身也不一定符合电视节目的需求。毕竟,不同的平台有不同的考核标准和审美取向。来自国家院团舞者的训练方式又有著我们自己独特的审美标准。
“好舞蹈”是一个狠开放的平台,也是一个大眾娱乐性的电视节目。这个节目的存在意义是狠正面的,能让中国舞蹈的生态更加多元。电视的受眾群狠大,也能让观眾认识不同的舞蹈类型。这个平台在美国的严肃舞蹈界,参加的还是相对少。美国社会的舞蹈普及度非常高,普通人的舞蹈能力和艺术品位都有一定基础,这跟他们从小就接受的舞蹈素质教育分不开。咱们的舞蹈素质教育还是有所缺失,这是区别。
口述:慕羽(北京舞蹈学院副教授、舞蹈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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