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舞集灵魂人物林怀民:古老字魂与现代对话
- 舞蹈新闻
- 2018-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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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吕氏春秋》载,“云门”是中国最古老的舞蹈。36年前,林怀民把它用作自己创立的舞团的名字。作为华语社会第一个现代舞团,“云门”如今已成为重量级的国际舞团,林怀民也成为国际著名的编舞大师。11月6、7日,林怀民将带着广受赞誉的《行草》,在深圳大剧院揭幕全球通演出季。昨天,林怀民出现在深圳大剧院的《行草》发布会现场和蔼亲切的态度让交流变得非常愉快。
看舞蹈是“稍息”不是“立正”
云门舞团创立之初曾经响亮地提出“中国人编舞,中国人作曲,中国人跳给中国人看”的口号。从当初一个十来人的小团,到如今分成1团、2团,一年中有近半时间在世界各地巡演,当中经历了36年。
“当时只是想成立十几个舞者的团,去农村、去学校演出。到了今天,即将在深圳的演出,是云门10 年来第六次巡回,36年前出发时的想法,现在仍在进行,我们可以说:36年来没有背叛当初的理想,而是更大、更好。”
在交流中,林怀民的语言经常充满哲理,因为他最初的身份其实是作家。14岁那年,他就曾因出版小说《蝉》与《变形虹》而蜚声台湾文坛。23岁在美国爱荷华大学念新闻的林怀民,回想起5岁那年跟父母一起看的《红菱艳》,于是跑到舞蹈系选修了现代舞,从此与舞蹈结下了不解之缘。
作为编舞者,林怀民说他最欣慰的是:“云门在殿堂式的剧院里演过,也在台湾南部的乡间演过,即便是在乡间五六万人一场的演出,依然是秩序井然。同样的节目,不管是给纽约知识分子,还是给农人和老太太看,尽管他们的知识结构完全不同,但是一样开心。因为,看舞蹈不是考试、没有标准答案。它不是‘立正’,它是‘稍息’,我们在用整个身体能量和观众对话,达到感官上的感动即可。”
《行草》:偷了书法的魂作为身体的出路
“做得越久,我越发现我想要的不是技术,不是程式,而是身体。”云门的舞者能营造出文字无法表达的意境,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长年修习书法、武术、太极等舞蹈以外的东西,而打坐则是每日的必修课。谈到这一训练特点,林怀民这样解释。
云门于是请来老师教太极教武术,只要最基本的拳法,什么套路都不要。“他们的共同点是下沉守中的,讲究丹田吐纳。再说清楚一点就是,芭蕾等各种舞蹈有它的程式,是绷紧了在做,可我恰好就是不要这样一个成规,我要发明一种新的身体。你看我们的舞者,永远是在蚕丝式旋转的。”林怀民说着说着,比了一连串旋绕的动作。
而《行草》的诞生正是因为这样的理念。“我必须为这样的身体找个出路。而恰恰我个人又非常爱好书法。我平时不大做采风、规划一类的事情,很多想法完全是我的生活积累,有些时候它会呼唤着被变成作品,水到渠成了。”
“所谓笔断意连,你想想挥毫时有多少个凝转、多少个‘八’字啊?但我们并不是在表达书法,你想身体怎么能取代毛笔呢?我们是向传统文化致敬,然后偷了它的精髓作为自己的表现形式。”林怀民这样说。而《薪传》、《九歌》、《红楼梦》等也是同理。
妈妈舞者多,
希望他们跳到60岁
也正因这样的“半路出家”,林怀民对舞者的要求特别不一样。他不需要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完美体形,甚至对年龄都没有特别要求。“《行草》中有好几个舞者都是当了母亲的,云门喜欢这样的妈妈舞者。因为当母亲后‘懂事’很多――女人怀孕生子,经过男人无法意会的排山倒海般的身体变化,因此她们对身体运用的细密丰富是男性舞者很难达到的。”
如今云门里的舞者,最年轻的23岁,最大的45岁。有不少人在团里跳了20多年,流动性非常小,比如这次的《行草》中四分之三都是2001年首演时的演员。至于云门舞者面对着每天8小时训练,一年有四五个月在外演出的“艰苦”,面对外界诱惑时是否受影响?他认为:“选择进云门的舞者,他就是不要那些东西,我想他们喜欢,才会做下去,他们曾经被问道‘云门舞者在做什么?’,他们想了想说:‘大概是修行吧!’对他们来说,那些训练不是工作,已经变成了生活习惯,没事就会拿着笔来写《春江花月夜》,你一行,我一行。”
“我很高兴看到他们跳到60岁。”林怀民说。
希望云门与社会的对话永续
舞蹈艺术的道路通常都是艰辛的。上世纪80年代,空气中弥漫的拜金主义气息让林怀民一度放弃,于1988年停掉了“云门”,但最终还是一路走来,成为当今的“亚洲第一舞团”。“我想观众的掌声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2008年初,一把大火将云门舞集的排练场烧毁。“现在的云门,已经获得了一块地重建我们的排练场,那块地在两处古迹之间,是旧房子,使用期限是50年。”林怀民笑着说:“50年后我已经不在了,但我希望艺术与社会的对话能够永续。”本报记者 杨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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