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舞蹈家多米尼克·博文谈现代舞

应“中法文化之春”的邀请，58岁的法国知名编舞、舞蹈家多米尼克·博文先生刚刚完成了在中国国内的为期9天的巡演（4月17日至26日）。他在深圳、成都、北京演出的《堂吉诃德》场场爆满；给北京、上海观众带来的自编自演的独舞《以我的方式来讲述舞蹈史》更是大获成功。博文在接受早报采访时说，“对于我能表现什么样的舞蹈，中国人非常期待、非常好奇、非常热情，而法国人则往往是冷眼相看，持批评的态度。”

4月26日晚在上海大剧院上演的《以我的方式来讲述舞蹈史》是博文创作于1994年的一部作品。博文说：“我一直想要创作一个用非常简单的方式记录舞蹈史的作品。我编舞的目的不是想让观众知道我想要表现什么，也并不是为了迎合什么人，而是要让观众感受到什么。”

在这部作品中，博文先生从原始人类形成舞蹈开始，以具体的舞蹈搭配简单的道具，用最直观最简单的方式讲述了舞蹈的发展流派和各个时期的特点以及背景。一开场，舞者站在舞台中央，面无表情地解释说：“西方舞蹈的起源并不是很清楚。”随之而来的就是舞蹈史上的大小事件，借助于一堆稀奇古怪却十分有趣的道具来加以表现。从中世纪宫廷舞蹈到19世纪末的解放身体运动 ，从颠覆传统的“极微主义”实验歌剧《沙滩上的爱因斯坦》到莫里斯·贝嘉的《今日弥撒》以及最后关于皮娜·鲍什的段落，整个作品闪耀着机智和幽默的光芒。

对话

记者：能否谈一下《以我的方式来讲述舞蹈史》的创作过程？

多米尼克·博文：对我而言，创作这部独舞是一次看似不可能的尝试：仅靠一名舞者如何能够展现浩瀚的舞蹈史中不同风格、不同时期的人物和流派？我决定选择那些对我的艺术生命产生过重大影响的艺术家，然后用编年体的方式把他们联系起来。我的原则是：从史前一直讲述到当下，但是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历史学家。

记者：在舞蹈中，你没有用宏大的场景而用了许多有趣的道具。

多米尼克·博文：是的。开始我想用很宏大的场景，后来逐渐去除了这些复杂的东西，决定用最简单的道具来表现。比如用一小段花边来表现巴洛克舞蹈，一段面纱来表现现代舞先驱洛伊·富勒，用一条黑长裙来表现舞蹈家玛莎·葛莱姆。

记者：你追求的舞蹈艺术是怎样的？

多米尼克·博文：我认为最差的舞蹈是程式化的，认为身体一定要这个样子，这是商业化的东西，不是从内心发出的东西。人们习惯性保护自己原来学到、了解的东西，但这些学到的技巧应该是一种工具，而不应该去限制我们的想法。我编舞的目的不是想让观众知道我想要表现什么，我希望营造的是一种家庭成员之间分享家庭相册的感觉。

记者：现代舞很多人都说很难看懂，你如何看待现代舞的未来？

多米尼克·博文：对于抽象的现代舞蹈不应害怕，观众应该抱着接受的心态去看、去感受、去理解。目前而言，美国传统的现代舞是不可绕过的，美国的地位就像老大哥一样，但是美国现代舞已经过了最鼎盛的时期，我们应该让它休息一下，接下来应该看欧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