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着迷的“博弈者” 透过舞剧《堂吉诃德》看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

舞蹈家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和崔拉·夏普，1975年12月26日，纽约。



“舞台是个令人着迷的赌桌，但其中的意义可不在赚钱多少。”——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 令人着迷的“博弈者”——透过舞剧《堂吉诃德》看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                                                 内容摘要：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不仅是一位出色的舞蹈家，还是一位极具创新思想的编导，他所创作的《堂吉诃德》是一部保留并发挥了西班牙的色彩和塞万提斯的幽默的具有俄、美、西三国情趣的芭蕾舞剧。他的艺术魅力往往能让对芭蕾不感兴趣的人改变观念。文章首先通过对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学习、生活经历的介绍，明释了1.在俄国的早期学习，为其奠定了坚实的舞蹈基础；2.美国的环境和文化影响使其具有自由创新的思维模式；3.出演影视作品对其舞蹈创作和表演的良好互补。其次，分析介绍巴雷什尼科夫编创的《堂吉诃德》。再次，通过《堂吉诃德》这部舞剧，看巴雷什尼科夫在借鉴了影视艺术之后的戏剧化表演。最后，巴雷什尼科夫他艺术魅力的形成原因和他的创新对芭蕾舞界带来的影响。
 关键词：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堂吉诃德》；戏剧表演；艺术魅力；创新
   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被公认为20世纪最出色的舞蹈家之一。他的现在的人生价值已经高过了许多人，尤其是对音乐、舞蹈，对一切美丽、纯真、绚烂、鲜活的生命现象，始终充满了取之不尽的火样激情，因而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当代传奇。
   1948年1月27日，他出生于拉托维亚，1960年考取了拉托维亚舞蹈学校。1963年加入拉托维亚舞团，在瓦岗诺娃舞蹈学校他遇到了亚力山大．普希金，并开始在他的门下学习芭蕾。1966年首次登上了基洛夫舞台，以学生的身份出演了《海盗》。瓦岗诺娃舞蹈学校毕业了以后，他加盟了俄罗斯古典成熟芭蕾实力的代表基洛夫芭蕾舞团。俄罗斯芭蕾主要吸收意大利和丹麦学派的精华，并结合本民族的文学艺术传统和形体特点，创立了俄罗斯芭蕾教学体系，后来被称为“瓦岗诺娃体系”。瓦岗诺娃体系，极其强调教材与教学法的规范性、严谨性以及与音乐的完美合一。在教材使用上，主张年级的清晰划分，主干教材的执着贯穿和组合设计的丰富多变而不离主旨；同时，对教学示范能力的要求，是其一向不变的自律原则。瓦岗诺娃体系具有高度的艺术性，动作组合引人兴趣而又十分困难。我想，正是由于早年在俄国的学习，才使巴雷什尼科夫有了今天的成就，他的肌肉控制能力强，动作规格严谨，舞姿规整，舞风洒脱而又稳重，具有鲜明的古典规范。
   1974年6月在加拿大演出时叛逃。几周后，应娜塔丽亚·玛卡洛娃的提议他加入了美国芭蕾舞剧院，并出演了他在美国的第一部作品《吉塞尔》；那一时期，他开始与格丽塞．科克兰德展开了充满浪漫色彩的合作，主演了《睡美人》、《舞姬》、《葛贝莉亚》、《仙女》、《海盗》等古典芭蕾舞剧。也许正是由于常年居住美国，深受美国本土文化——爵士文化的影响，他的舞蹈作品和舞蹈风格开始融入了新的爵士元素，并为世人带来了一股爵士芭蕾风潮。同时，他开始逐渐转型，成为舞、编、影三栖明星，例如：1976年他与忒拉．萨普合作了《推挤》，并于同年主演了电影《转折点》，而且还推出了新版的《胡桃夹子》，并第一次以编导的身份出现。1977年他因主演《转折点》而获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电影的拍摄帮助米哈伊·巴雷什尼科夫在芭蕾舞剧中塑造人物时有了更新的理解，他戏剧化的表演也使得观众可以更加清楚地认识和了解人物，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他更为巧妙地处理舞台上的突发状况。
   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的成就为世人瞩目，他的艺术魅力往往能让对芭蕾不感兴趣的人改变观念。我最喜欢1978年3月28日由巴雷什尼科夫为美国芭蕾舞剧院创作并主演理发师巴塞尔，在肯尼迪艺术中心上演的ABT版本的《堂吉诃德》。自从看过这个版本的《堂吉诃德》之后，我便开始喜欢上了这位舞不停歇的“芭蕾王子”—— 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

 创新的编排
   《堂吉诃德》是俄国古典芭蕾舞剧早期代表作。1869年12月14日首演于莫斯科波修瓦剧院。是一部由被视为柴可夫斯基接班人的明库斯作曲、最伟大舞者佩提帕编舞的十九世纪经典作品；作为古典遗产，《堂吉诃德》的价值完全在于彼季帕成功编排的几段西班牙色彩浓郁的双人舞以及成功的体现交响编舞原则的《梦》；且纽瑞耶夫早在21岁时便在此剧担任主角而大受欢迎，当他担任巴黎国家歌剧院舞蹈总监后，将原本冗长的《唐吉訶德》浓缩得更紧凑完美，并把重点凝聚於一对年轻男女的爱情故事上，而梦幻骑士唐吉訶德则成为整齣荒诞喜剧中的画龙点睛之要角。
     1978年由米哈伊尔创作的《堂吉诃德》不失为一部精品之作。舞剧改编自西班牙文豪塞万提斯1605年的同名小说的第二卷，但受芭蕾这门青春艺术的限制，标题人物堂吉诃德仅仅在剧中充当了一个串场的角色，与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相差甚远。
     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的《堂吉诃德》保留并发挥了西班牙的色彩和塞万提斯的幽默，舞剧通过幽默的哑剧化表演和芭蕾语汇，完整地再现了这部名著的风貌。全剧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这部作品将骑士文学中的世俗生活描写，以充满创意的双人舞、群舞等形式再现出来，堪称一部舞台版的西班牙风情画卷。最受瞩目的主角堂吉诃德的芭蕾动作编排是疯狂而令人忍俊不已的，一反古典芭蕾舞剧中高贵典雅的形象角色，用疯子般令人发笑的舞蹈再现了主人公的骑士梦。舞剧《堂吉诃德》除了保留了原著中的几个重要情节：堂吉诃德与桑丘的结识过程、堂吉诃德帮助遭到父母反对的相爱的青年逃跑流浪、堂吉诃德受到吉普赛人的捉弄，用《舞姬》的音乐来伴奏与风车作战的场景以及梦见自己成为一名诙谐善良的骑士等情节；还融入了西班牙民间舞等多种舞蹈形式，舞蹈节奏极为欢快。舞剧中，原著中著名的风车被搬上舞台，扮演堂吉诃德的舞者也用充满滑稽感的芭蕾动作“杀”向风车巨人，舞剧中的这一情节总是令人回味无穷。
    《堂吉诃德》的创作原则是：慎重保护俄罗斯古典芭蕾舞学派的优秀传统，探索与发展新的舞蹈形式。也许是因为深受苏联文化、风习的影响，也许只因为他出生在俄国，又在美国土地上成熟，巴雷什尼科夫似乎对彼季帕所编排的作品十分得心应手，不仅可以恰到好处的抓住人物的灵魂并将其表现的淋漓尽致，在慎重保护俄罗斯古典芭蕾舞学派的优秀传统，探索与发展新的舞蹈形式上，并且能够根据审美需要适时地对古典舞剧进行新的创新尝试 ——加重富于戏剧化的哑剧表演，依据舞剧的整体需要打破双人舞固有的程式，“活化”群舞。在探索与发展新的舞蹈形式这点上，巴雷什尼科夫表现得的确十分出色。他的编导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具有巴雷什尼科夫特点的《堂吉诃德》；在俄国文化影响下又具有美国创作思维并富于浓郁西班牙色彩的《堂吉诃德》。同时，他也成功地诠释了一个具有俄国特色的西班牙理发师形象，含蓄、深沉而又自由、热情，魅力无穷。剧中由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和西赛尔·哈维表演的著名双人舞，被纽约邮报评为“带有古典情节的天才的大胆突破”，纽约时报评论道：“令观众屏气凝神的舞蹈演员。”
 经彩的表演
     第一幕   广场市集    哑剧表演
在西班牙名城巴塞罗那，一对年轻的人——理发师巴塞尔，与客店老板罗伦佐的千金基特利互相调情，巴西里欧爱恋着姬特莉，但罗伦佐不喜欢他们来往 , 于是把巴塞尔赶走，因为他希望女儿下嫁给富人加玛斯，但姬特莉偏爱巴塞尔而不喜欢加玛斯，因其父想将她嫁给加玛斯而烦恼。巴雷什尼科夫为了这幕演出的需要，为了更好的向观众解读形象，他在第一幕中，加入了大量的哑剧表演，例如：向罗伦佐表明自己是理发师时的动作，左手托腮右手在面部和两腮边划动；想让基特利吃醋，与其他女伴商议时的举动和表情；
     第二幕 第四场 小酒店里    戏剧表演
巴塞尔为了阻止被找到的姬特莉被劳伦佐逼迫她接受加玛斯这件事发生，假装自杀，最终使劳伦佐答应他们的结合。虽然是与以往相同的剧情，但是巴雷什尼科夫在这里运用了他在影视艺术中的表演经验，夸张了面部表情的表现力，并大胆地将恋人之间的亲昵动作真实的呈现在舞台之上，给人生活化的感觉，这种近乎“自然”的表现有效地将观众带入情境。然而，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在小酒馆中，巴雷什尼科夫的堪称经典的化险为夷的戏剧表演。其实，在这个版本中，巴雷什尼科夫应该在小酒馆中完成两次7圈的pirouette，但是由于前一个动作的动势惯性，重心没有立即把握好，在第一次起范的时候，刚转了2圈就失去了重心，他顺势退了几步，歪歪扭扭的走几步，晃了晃酒杯，仿佛一个醉酒的理发师，这样的失误，（如若不是跳过该角色的演员）在他戏剧化的表演中，是丝毫看不来的，在当时的观众眼中，甚至现在毫不知情的观众看来，那个醉酒样子只不过是巴雷什尼科夫为了更好的诠释角色而进行的戏剧化表演罢了。因为他紧接着转了9圈，而且不仅在最后2圈时放缓速度，在结束舞姿时是丝毫没有移动，稳定在原地，博得满堂彩，掌声雷鸣般响起。 

迷人的艺术魅力
   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是最受欢迎的芭蕾男星之一。我想就是因为他拥有着迷人的艺术魅力。
   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有着不同于其他男演员的魅力，甚至连戴安娜王妃从少女时代起就迷上了这位“芭蕾王子”巴雷什尼科夫，希望获得巴雷什尼科夫的签名，一直以来戴妃都有一个心愿，就是“她一直都想跟巴雷什尼科夫跳上一曲。”她曾经承认，1985年，随夫访美时在白宫宴会上她得到了巴雷什尼科夫的签名，却没能与她所崇拜的“芭蕾王子”米哈伊·巴雷什尼科夫共舞是她今生的一大遗憾。
   我认为巴雷什尼科夫的艺术魅力与早年受俄国文化熏陶有关，他的眼眸澄澈如湖，又深邃似海，目光中散发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魅力；他塑造的人物形象中往往也带着一点幽深的，引人探究的魅力；我认为这种与生俱来的深邃、沉稳与俄国的茶文化有关。有人说过，自信的人最迷人。也许正因如此，巴雷什尼科夫的魅力源于他的自信，他所塑造出来的人物是自信的，如同他自己一样自信，永远发散着自信的美丽。他的自信来自于坚实的舞蹈基础、精湛的舞蹈技艺以及卓越的舞台表演。他的舞蹈技艺纯熟，能够作出许多其他演员无法完成的技术动作，俄国是体操大国，巴雷什尼科夫利用体操技巧，丰富了以往的古典芭蕾技巧不同的技术技巧，并完善他在芭蕾舞表演中表演需要，使自己的技术技巧多样化，具有新颖性。也许，正是他的敢于创新的精神使他具有了自信，使他拥有迷人的魅力。   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通过对《堂吉诃德》的尝试以及对芭蕾技巧的创新，对此后的芭蕾艺术产生深远影响，致使芭蕾艺术在一段时间内也开始注重面部表现力，重拾哑剧情节，对演员提出塑造人物形象的新标准；芭蕾舞剧中除了古典芭蕾的技巧动作，逐渐有了越来越多的吸收其他艺术门类的技术技巧。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曾说：“舞台是个令人着迷的赌桌，但其中的意义可不在赚钱多少。”我想，这赌桌，不仅让博弈的人们（舞者）着迷；也令旁观的人群（观者）无法自拔，也许，这就是舞台迷人的魅力…… 
参考文献：1.【I】 欧建平. 《外国舞蹈史及作品鉴赏》【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2.戈兆鸿 [译] . 《舞剧论文集》【C】. 中国舞蹈家协会湖北、江西、湖南、新疆、浙江分会3.【I】 慕羽.  《北京舞蹈学院舞蹈赏析资料》【M】.北京舞蹈学院演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