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块动舞蹈团《致命引擎》将亮相台北
- 舞蹈演出
- 2018-11-09
- 309
11月5日,演员在台北戏剧院彩排《致命引擎》。 当日,澳大利亚块动舞蹈团演员在台北戏剧院彩排舞蹈《致命引擎》。《致命引擎》是澳大利亚编舞家基登·欧巴任尼克结合舞蹈、影像、声音、镭射等元素创作的新形态舞蹈作品。
演出日期:2010/11/06、11/07演出時間:14:30;19:30
演出地點:國家戲劇院 ( 台北市中山南路21-1號 ) 澳洲 塊動舞蹈視覺劇場 (Chunky Move)透過身/影互動裝置形式面的研發,在《致命引擎》(Mortal Engine)發展出一種 人、機 一體成型的互動裝置,不僅克服了人對機或機對人的單向制約問題,更在這看似無間的連作中,創造出一種僅屬於此舞作的形上學姿態,一種超越肉身物質性及其連帶性的 魍魎 境界,堪稱當今舞蹈界詭辯學派(或說逍遙學派)的誕生。 舞蹈作為一種身體關係之探索的藝術學門,一直以來都是基於身體這個物質基礎而施展開來的,而這樣的身體關係總是也首先是類比的(analog)。身體放在這樣的類比架構下(無論是燈光、舞台道具到肢體動作),總像黑膠唱片會刮傷、映像管電視會內爆一樣,因為他們自身物質的有限性,且這些物質總是彼此連帶,使得他們總是共同行動、彼此磨擦發熱乃至於相互拖累對方。直到科技藝術的數位(digital)思維介入到舞蹈這個領域後,身體與空間以及身體與身體之間的關係才開始能放到最鬆或最緊,而不會像過去的類比系統那樣施展不開。
微小的身姿都可以被低限的光源和景深所襯顯、放大。 舞蹈和科技藝術最鬆弛的關係,可以像是羅伯威爾森(Robert Wilson)的極簡舞台,微小的身姿都可以被低限的光源和景深所襯顯、放大;最緊張的關係則可以像黃翊那樣,將身體與聲音(無論是先出或後出)的密契對點狀態作得如此到位。然而,鬆弛關係卻可能會造成佈景與身體的兩不相干或支離破碎,而緊張關係則可能造成機械對人體的新殖民關係,我們實然也可以在當代很多數位舞蹈作品看到這些弊失。 我們知道,在當代的科技世界中,數位後潮已然壓過了類比前浪。類比是一種兩兩毗鄰的相對邏輯,而數位則是單獨切分的絕對邏輯。前者的確有其限制,因為其物質的時空有限性和無機,會連帶造成耗能與減速,但後者卻也因為毫無連帶關係而被批評無人性可言。放回科技舞蹈來看,沒有了類比,舞者少了情感的附著,而在數位的那種要求舞者與機器設備或投影景象步步到位的思維中,舞蹈者在其中只是配合演出,成為隨機器光源起舞的一顆棋子。那麼在類比(analog)和數位(digital)之後,是否有一種將兩者綜合甚至是再截長補短、加以發明的系統呢?《致命引擎》似乎已然提出一個新的可能,那就是 碎形(fractal)的系統。碎形是物質之第一次度影像性質的二次度加工者,簡言之,就是製作 影子的影子 ,用中國的典故來說,就是製作 魍魎 。 莊子在〈齊物論〉中談及 魍魎 ,不是 景 (影),不是人或物單純的影子而已,這樣的影子只是隨物而行, 魍魎 是一種更為虛玄的發明,它是因為多個影子交疊而成的疊影,郭象將莊子〈齊物論〉中的 魍魎 相當白話地注解為: 影子的影子 。故, 塊動 舞蹈場上的 魍魎 ,其碎形的意義就在於,它一方面超越了數位化的死板對位技術,而留下身體的蹤跡與殘影,另一方面卻又反向地結合了類比系統中的連帶關係(此連帶是有機而非無機的,發自物質但又經過二度抽象的過程),而產生一種歷史交疊錯置的幽靈感。 魍魎 意味著它並不單純衍生於具體事物,舞者(人)和道具(物)不是它的首要血親,它的父母親是影子,祖父母才再來是人。因此可以這麼說,《致命引擎》,不單只是如林懷民、蔡國強的《風影》在舞台、畫布上捕風捉影而已,而是在舞台中發明影子的後代。
傾斜的舞台讓觀者看到的不只是舞者本身,更看到舞者的影子。
傾斜的舞台,是 塊動劇場 製作 魍魎 的第一步驟,他們要讓觀者看到的不只是舞者本身,更要讓他們看到舞者的影子。因為舞台傾斜,舞者身體失去重心,為了調整重心而失去了原先的正常垂直中軸,身體於是與舞台產生傾斜關係,再加上舞台上多源的光束,與地面平行最正的光照在傾斜的舞台或是微微傾倒的舞者上,必然造成各種型態的影子。這種傾斜的舞台產生的效果,同樣在兩廳院《舞蹈秋天》裡林懷民發表的《屋漏痕》中被考慮進去,舞者的影子形成另一種水漬,《致命引擎》的暗影不來自於這種潑墨興趣,反到是更像如同用釘槍繪製現代水墨的陳浚豪在《之乎者也》追求一釘(二影)即一皴的畫面 虛詞 那般,捕捉的是更不具物質性的幻影本身。
運用雷射、煙霧、暗影等未明(unlighted)的場景創置。
更有甚者,《致命引擎》不只是想讓舞者生出影子,它更想使影子生出影子,甚至是讓舞者成為影子自身。舞台上的側光打在舞者上是為了交疊出 魍魎 ,而正打在他們身上的則是 黑光 (darkened light),打成一種 無底之底 (groundless ground)。這種 影子及其影子 的陰影亂象無疑地對觀眾產生挑戰。它所挑戰的是笛卡兒式的以我思主體為出發點的觀點論,即舞台世界繞著我打轉;它亦挑戰了以黑格爾唯心論式的精神與對象的同一,即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它的理論性格如同拉岡的精神分析企圖,即去目睹並且說明自身的慾望,理解何謂匱乏而回到一種空無。 塊動劇場 一方面讓觀者看到自己眼界的盲點(如飛蠅症)和內在的黑洞(如恐慌症),或許起初會騷動不安,但因為這樣的對自身觀看之慾望位置的提示,我們才更能把握自身的空無。這種無,如莊子在〈齊物論〉的推論所言,不是那種相對於 有 的那種 (有/)無 ,而是第二次度的無,是相對於 (有/)無 的無。 科技藝術與表演藝術的結合,從過去單純使用燈光照明的啟蒙(enlightenment)佈景,到今日多變地運用雷射、煙霧、暗影等未明(unlighted)的場景創置。 塊動劇場 的《致命引擎》強度地詭辯、精準地逍遙、多次度地倒錯與變態,無疑地是當今捕風捉 影 ,神遊太虛幻境,走到最遠的一支。
本文由bosco于2018-11-09发表在舞蹈吧,欢迎舞友加入QQ群:685936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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