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爱画画的舞团总监

作者：吴娟娟

我想人生是一段很长的路，一支舞却只有那么几分钟，它没法将人生路途中的酸甜苦辣咸都融进去。

李莹，苏州科文芭蕾舞剧院的现任舞团总监，中国芭蕾舞史上首个获得国际比赛第一名的芭蕾舞演员，舞蹈伴随她30年。采访时，她穿着一身休闲装，两个小辫子扎两旁，一直面带微笑，眼睛里透着清纯。她喜欢自然的颜色，像橄榄绿。她不爱化妆，一切从简。

11岁时，李莹面临两个选择： 一个是解放军艺术学校，民族舞为主，李莹天生协调能力和弹跳能力强，若选择在那儿，会是个优等生；一个是北京舞蹈学院，芭蕾舞见长，李莹个子不高、脚背不好、脖子不长，若选择在那儿，会是个垫脚的。但李莹的父亲让她去了后者，认为芭蕾更有助于女儿的成长。在舞蹈学院的日子很吃力，在别人不费力地跨出180度的时候，李莹只能跨170度，不过她走过来了。

1987年，李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被选入中央芭蕾舞团。1994年，美国匹兹堡芭蕾舞剧院向她发出邀请，担任首席演员。2006年离开舞台，来到科文，先后担任舞团导师及舞团总监。之后，李莹开始编导芭蕾舞。她和先生潘家斌――科文的艺术总监，两人成了科文名副其实的“夫妻档”。现在，这个由他们精心打造的芭蕾舞团有23人，是江苏唯一的专业芭蕾舞团，也是中国芭蕾舞界关注的焦点。这个芭蕾舞团刚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演出《银色的梦》归来。

对于什么是舞蹈，李莹还是从儿子的身上明白的。她认为舞蹈是一种表达，就算是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肢体语言也是一种舞蹈。因此，她平时喜欢动手，也劝大家不要放弃肢体语言。同时，她认为现代舞更能表现生活中的舞蹈。她曾在湖畔论坛上给大学生们讲解现代舞，认为现代舞是与古典芭蕾相比，肢体上更为舒展，更能抒发人性，表现人物内心的真实情感。

提起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演出，李莹说：“2004年2月份，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刻。那时我还在美国匹兹堡芭蕾舞剧院，台下的观众都知道我怀孕3个月。演出结束后，鼓掌声迟迟不落。是我最幸福的时候！那也意味着我即将离开古典芭蕾舞台。”提起最难堪的一次演出，李莹说：“我第一次出演《天鹅湖》，大概19、20岁那样，舞蹈鞋的带子竟然没绑好，幸好不是主力脚的，不然我就搞砸了。以后吸取教训了，每次上台演出前，我都先检查一遍。”提起最难过的一次演出，李莹说：“2006年10月，我最后一次上台跳古典芭蕾《天鹅湖》。所有在美国的朋友，不管是哪一个州的，都来参加了。演出后，一束束鲜花抱到我的面前，连我的儿子东东也来献花。”

李莹的父亲是个建筑师。受到父亲的影响，她也喜欢画画。北京舞蹈学院没有绘画课，她感到很遗憾，因为绘画能帮助演员构造形体。美国留学时，李莹参加了一个绘画学习班。一个半月之后，一帮街头画家来到她的家里拍照。那时候的街头画家有很多中国工艺美术学校的教授，他们都惊叹于李莹对色彩的运用和对着力点的把握，这是学了四年绘画的人都无法驾驭的。她画的花居多，色彩明快自然，线条富有动感。一些慕名前来的人还会购买，现在一幅也不剩了。她一直想在家里的墙壁上挂一幅自己的画，就是抽不出空，市场上的油画她也看不中。

吴娟娟：您觉得在舞团总监、妻子和妈妈这三个角色中做得最好的是哪一个？

李莹：很惭愧，我觉得没一个做好的。来到科文之前，没想到工作会挤占我所有的业余时间，既要编排教授舞蹈，还要处理行政事务，我和先生潘家斌通常还在家里探讨编剧，妻子的角色都好像淡化了。来这儿这么长时间，却连虎丘都没去过，平常也没空照顾孩子，只能请阿姨打理家务，画画更别说了。

吴娟娟：您的工作总让您快乐吗？

李莹：工作的时候会有很多限制，没有多少发挥空间。另外，工作中也有些小摩擦，但是我希望大家在一个互相尊敬、互相激励的环境中成长，这样会让人更加自信专注。

吴娟娟：艺术是建立在生活之上的体验，那您怎样从生活中提取素材呢？

李莹：艺术确实是建立在生活之上的体验。从生活中体会到艺术，这在孩子更自然。我的儿子东东有时候让我挺意外的，他说要发明一种树，让它长什么叶子都行，还说要发明一面墙，能根据环境不断变化。大人的脑子整天被工作侵占，这种体验就少了。我现在也会关注流行时尚，在衣服的设计上加入一些流行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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